文 / 野芦苇(渡过八周正念幸福营学员)
图 / 张进(图为正念导师Andy在渡过线下营带领正念)第一次接触正念是2020年,我在与一场公益活动时,知道了“正念”的概念,并初步体验正念。“正念”,是指“不带批判、有意识地去觉察当下(身体和内心)”,经过多年宣传,已得到心理学界越来越多的重视和运用。经过持续几周,固定时间、仪式化的冥想后,我意外感受到了宁静,意犹未尽的我,报名参加了一期“渡过”平台组织的,线上正念八周训练营。
练习主要有正念冥想、正念瑜珈、身体扫描、自我关爱、与困难相处、正念行走、感恩练习,并记录愉悦事件、压力事件等。每一周有具体的主题和侧重,核心是练习、练心、再练习。无论你以什么姿态,站着、坐着、躺着,融入生活的方方面面,练习看似都以呼吸为主,最简单动作的重复训练。而“正念”背后却涵盖了来自中国古老的智慧,有佛家的慈悲心,老子、庄子的无为之道,还有哲学、心理学、社会学、神经科学等等。午休的身体扫描有意识地听音频练习,中途出现既没睡着又没跟上的情况,想着不要责怪自己,午觉没休息好,扫描没有练习完整,也没什么,顺其自然。心里惯性苛责自己的想法被温和地阻止了。晚上共修,晚进15分钟。跟上时,自己已经很疲惫了,白天的工作和心情都不太顺。正好用来安扶辛苦了一天却不被认可的自己,过去常常遇到同样的困境,现在有了秘密武器可以疗伤。于是,心安理得地闭上眼睛,停下各种念头,以及自己思维的推波助澜,只是观察,不评判。时间很快过去,扫描的每个部分似乎也认真地回应了你的关切。嗯,过去的已经过去。我在此时此刻。两次身体扫描。中午只一会,就睡着了。什么时候音乐停下来也不知道。虽然只是短短的40分钟午休时间。但是因为用身体扫描方式度过,得到了较好的休息。晚上共修,刚开始没集中注意力。中途也是先刻意的跟着音频走,走着走着又睡过去了。有深深地困意,一天的疲乏似乎集中躺在这里了,不知道是不是越放松越能这样心安理得地享受在倦意中沉沉睡去。中间醒过来,又努力找到意识,带它去肩膀,去对辛苦的肩膀说谢谢。如同对小小的脚板说感谢。身体原来有那么多部分,它们都那么友好,默默付出,不求回报。它们共同支持着你,看你忙碌,看你生气,看你如何因忙碌把气洒在它们身上而毫无怨言。每天,花点时间,神圣地和它们相处。看见它们的辛劳,理解它们,致谢它们。嗯,顺便原谅它们背后的自己,要爱自己!“正念所倡导的人生态度,是专注、接纳、信任和耐心,是体验生命本身的富足和美好。”这是我在练习正念时和过去不同的转变。以前会受外界干扰的事物,现在看来都有美好而宁静的一面,如果有等待和焦急的时刻,也不会担心时间白费,去疯狂找事填满,现在可以用来练习正念,和自己相处。我正穿过一场暴风雨,出发时还披着阳光,心情轻快。只是一个桥洞,天空突然电闪雷鸣,暴雨浸盆,雨刮快得要飞了起来,推开入注的水流,大灯小灯防雾应急灯,也慌里慌张地闪烁。和依稀可见前后的车灯,默契地一应一和,像默默地互相鼓舞,都是在风暴中穿行的同路人。深深吸一口气,告诉自己不要怕,轻轻点踩油门控制速度,车轮淌过一浪一浪的积水......
越是惊心动魄,越要镇定自若,否则,人生那么多风浪,怎么过?在练习中,我慢慢学会觉察、认知、接纳、专注,顺其自然。正念大师卡巴金说:“你无法平息海浪,但你可以学会冲浪。”“正念冥想反复练习在面对任何心境时都表现得庄严、宁静、泰然自若——尤其是你在尚未陷入痛苦和混乱境地之前。这样,即使以后遭遇重重压力,情感混乱、你仍旧能够依靠前面打下的坚实根基保持清醒澄明,保持平和之心。但是你必须练习、练习、再练习。”那天,我忽然然明白,有些事,没有那么迫在眉睫。比如,我偷了一个懒,就下雨了,刚好不用给花浇水。
在我三十多岁时,我突然有了白发,像一场早有预谋的雪。在我生命里,经历了最透彻的寒,那段我最奋进、最努力也最低谷的暗黑时光。持续几年的低落状态延变至数月的严重失眠,将我逼近危险的境地,我体味过心灵一点一点接近枯竭的恐惧。当我写下文章记录当时的境况时,文友川美眉留言:“春风桃李花开日,秋雨梧桐叶落时,关注自然,走近友情,阅读写作,倾注笔端等等都是自我疗伤的好途径。”读书、会友、陪伴家人、写点文字、给孩子上公益课,每一件都静静滋养着我。这是我从当时的困境走出来的能量,也是我继续走下去的动力。我似乎在40岁之前,就用尽气力干完了该干的事,那些事还必须做,重重复复,直到退休。在我心中,其实已经做过了,做完了,结束了。剩下的时间,我要做自己的事。每个人有两次活的机会,一次为别人,一次为自己。正是那阵过后,老天悄悄告诉我的,我在这个世上,还可以做自己,还可以再活一次。那时,我还没有接触到正念,我读了不少心理学和文学书籍,想让自己走出来。有句话说,你懂得很多道理,但依然过不好一生。是因为,那些道理是别人的,不是你的。我们生活在千万人的城市,我们工作的同事也有上百人,每天和我们直接联系至少十几人,可为什么,每个人都有深深的孤独感?那千千万万人与你并无交集,那成百人终互不了解,十几人只是联系并无联接。我们在彼此的生活出现,走来走去,却不会走进真实的对方。患癌的女儿,早逝的丈夫,中年丧妻,老失独子,兄弟逝去,好友远行,身边真实的悲苦太多,只能视而不见。忙得太具体,累得太抽象,笑得太明显,痛得太隐蔽,有人逐名,高歌猛进,有人随心,诗酒趁兴,孤独被人包围。那时的我,每天带着面具出去,回家后丢盔弃甲,疲惫地躲在自己的世界。“我们常常不顾一切地固守狭隘之见,坚持一己之愿,从而自己羁绊了自己,自己禁锢了自己。”正念的培育,就是“去沉浸到自我中,去生活在此刻,有些时候则是停下来,纯粹地去存在,而不被无止境的行动所裹挟,以至于忘了谁在做这一切,以及为什么去做。它关乎不把念头误作真相,不至于轻易地被卷入到情感的风暴中,这些风暴通常会加剧我们自身和他人的痛苦。”最近,我爱上种花,常常被它们所教育。我养它们以岁月,它们养我以精魂。人趾高气扬地向前,花则不紧不慢地跟着,它们比人更苍老,也会比人更新鲜。现在,“失败、躺平、不求上进”的我,反而内心丰盈、富足、平静,这是我始料不及的。因为,我可以,换得属于我的时间和自由。我们总在反刍过去,焦虑未来。忘了,下刻虚空,此刻即是。忘了,花开自有时。我用它们听音乐看书、摘抄、打字,让思想形成文字,慢慢培养那个不断学习的自己。梭罗的《瓦尔登湖》里说到“现代文明生活中,各种繁琐杂事浩如烟海,一个人要想生存下去,必须得超脱于琐事之狂风暴雨漩涡流沙之外......”他在那里度过两年零两个月宁静的时光,看湖、看山、看水、看云。“谁敢说他在自家门前闲坐半响获得的感悟就一定不如一生忙碌,几乎没有时间体会当下的宁静和美好更值得纪念,更有价值呢。”正念的奠基者一行禅师说,正念是对我们每一个人的邀约,(它)要我们觉醒,但,觉醒这种事情最终要靠我们自己。每个人必须从自我开始启程,穿过山巅、谷底、崎岖、坦途,从无数条道路中,选择一条,返回自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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